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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刺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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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在東宮裏弄的烏煙瘴氣,太子妃對夫君已經是死了心,任憑一個世家女被丈夫那般揪住羞辱,起因只是因為她盡了主母的職責杖斃了一個以色事人的婢子。這種事情放在長安任何一戶人家裏,都是主母做的對,而且對於婢子的死全家上下更是不當一回事。倒是皇太子堂堂儲君,為了一個婢子和她鬧,弄得她顏面丟盡。如今他再怎麽在東宮胡鬧丟臉,太子妃也不會去攔了。

內殿裏帷幄放了下來,宮人和內侍們為了躲開太子的怒火,早就退避到了一旁。此時內殿裏亂成了一片,蕭琬披頭散發,臉上還沾著幹涸掉的牛血。牛血此時已經全幹了,粘在他的臉上形成一道的血痂,在那張俊美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,他雙眼直勾勾的望著上方的那件大袖衣上。他半餉去將它取下來,他如同對待深愛的情人那般抱在懷裏,蕭琬的鼻端在衣衫上滑過。似乎尉遲氏溫熱的肌膚還在手掌中滑過,溫暖著他的心。

只有她……這世間只有她才能讓他再次想起阿娘,只要有阿娘在,這世上的一切事情仿佛都沒有什麽難的了。

可是……就是她都被耶耶處死了。

蕭琬抱著衣物縮成一團,他已經快什麽都沒有了。太子的權勢,要拿來和二郎那只肥豬共享,滿朝上下都在議論天子會不會換太子。蕭琬的臉貼在衣物上,想起兒時阿娘安撫他入睡所唱的歌謠,他哭了起來。和個五六歲的稚子沒有任何區別,眼淚滾進衣裳細密的縫隙上,很快化成一片的暗色。

如今阿娘已經被葬入皇陵的地宮,不可能再為他遮風擋雨了。他能靠的,便只有他自己。他做的便只是自保。

他從懷中的衣物中擡起頭來,眼裏的神情有幾分的狠厲,眸子裏布滿了陰霾。

成婚皇子出閣乃是成例,蕭珩成婚之後也終於出了大內搬到了新建成的府邸中,皇帝對著蕭璜是用了一坊的土地修成了王府,雖然皇帝對著蕭珩也有依葫蘆畫瓢的意思,但是蕭珩在府邸修建之初再三退讓,最終皇帝用半坊之地給他修了府邸,其中之物多有超出親王待遇。蕭珩在父親面前再三懇求減少,皇帝才不情不願的減少稍許。

蕭珩出閣那日,襄陽公主在皇帝身邊哭的一雙眼睛都要紅了。皇帝知道女兒自小和蕭珩長大,兄妹情深,不由得又安慰了女兒一回。

竇湄今日不用上值,如今已經是暮春,天氣也熱了起來。竇湄手裏捏著一把宮扇,依靠在屏風那裏,百無聊賴的扇著風。

外頭的竹簾已經讓宮人們卷了起來,外面日頭白花花的照得人有些眼花。竇湄身上春衫單薄,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也只是簡單的梳了個墮馬髻,上面簡單的插著兩根銀簪,銀簪也是簡單的有些過分,簪子上沒有多少裝飾,只是有點流水的紋樣而已。

暮春的風煦暖的叫人昏昏欲睡,平日竇湄在不上值的時候,不是陪著襄陽公主就是自己在練習書法。今日趙王出閣,是用不著她去陪了。聖人在那裏,哪裏還用得著她?而且……她也不想看到趙王妃。

她如今和蕭珩算是個什麽事呢?

院子裏種了一棵桃樹,這會桃花開過了最盛的時候,樹枝上稀稀拉拉的還留著些花瓣,但是到底是開到了末路,那些粉色在一眾綠色的樹葉裏委實少的可憐。竇湄手裏的宮扇擡起來,長長的扇柄指指面前的那面屏風,“擡開吧。”

兩名宮人相互對望一眼,然後走過去將那扇屏風給挪開,外頭的有一支支木將推扇給支起來。

竇湄只需擡頭就能望見院子裏的景色。

手中的宮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,紗制的外衣衣袖隨著她動作堆積在手臂內側。竇湄眼神此時都已經空了,目光都不在院子裏。她和蕭珩這樣算是什麽事呢?

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,好像已經沒有她說停的可能了?

可是這庶母與嫡子……就是在平常人家裏出了醜聞,少不得要雙雙判個內亂的罪名身敗名裂。在天家這種事情不僅僅是涉及倫理,更是關系到身家性命的事。竇湄以前看書,知道前朝煬帝是一個荒唐的人物,垂涎於庶母的美色,在君父病重的時候輕薄庶母,結果被君父得知,差點連太子的位置都丟掉。

竇湄想到這裏,心裏面有些惴惴。捏著團扇的手也不禁重了幾分,而後漸漸的又松下來。那又怎麽樣呢,她在掖庭裏過的如同行屍走肉一樣。她也是人,不可能真的和一截木頭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感知。蕭珩有什麽不好?他年少俊朗,溫柔體貼,雖然一開始是他開的頭,嚇得她死的心都有。但是如今,她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。至少除了阿娘阿舅之外,還有個人記得她。

竇湄想著靠在身邊的憑幾上,嘴角隱隱的露出一個笑。眼角眉梢都是跳動著的歡樂,但是這份歡樂過了沒多久又沈浸下來,眼睛裏有些許的寂寞。

如今就是他,也出閣了。

想到這裏竇湄的身子慢慢的附下去,趴在憑幾上。

張孟興高采烈的到竇湄那裏的時候,就見著竇湄趴在憑幾上,肩膀微微抖動。她立刻就嚇了一大跳。

張孟和竇湄的關系是不錯了,宮人見到她來,避讓開來。

“張才人。”宮人們行禮道。

“湄娘怎啦?”張孟走到竇湄身邊跪坐下來。該別是病了吧?張孟擔心想道。她們這種嬪禦病了,可不像三品以上的後宮那樣,能得到及時的治療。後宮二十四司裏有專門的一個司來管這個的,病了不能立刻請禦醫來看,會有人來瞧瞧是真病假病,再說要不要請禦醫來。這麽一番折騰下來,就是小病都能給拖大了。

“沒事,只是覺得這桃花沒得也太早了。”竇湄起身說道,面上的淚痕早就被袖子抹的幹幹凈凈。一張白嫩的面上只是盈盈的笑。

“桃花沒了就沒了,到時候還不是會有其他的花呢。”張孟笑道。

竇湄將手下的憑幾推給張孟,好讓她靠在憑幾上能輕快點。

張孟笑嘻嘻的就靠在竇湄推來的憑幾上,這會宮人奉上兩碗槐花冷淘,這會張孟的眼睛都要發綠光了。

女孩兒嘴饞的很,聞著槐花香,張孟就難免有些意動。她擡頭見到竇湄眉眼帶笑的望著自己不禁臉紅了。

“湄娘這裏的冷淘格外好吃些。”她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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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王並沒有依照那些庶出皇子們之國的規矩,而皇帝似乎也有把兒子長久留在長安的打算。根本就沒有半點讓蕭珩之國的意思。

崔宏德出宮到了趙王府邸裏,才覺得松了一口氣。在宮中規矩很多,雖然世家裏不成文的規矩不少,但大多是習慣成自然,也不需要去提醒。崔二娘自幼在長公主府長大,清河長公主看不上世家扭捏的那套,更加喜歡隴西的豪邁作風。自然而然,她也不會拿世家的那套去要求崔二娘。

崔宏德坐在堂中,看著下面人報上來的事,心裏也舒服的很。

皇帝也派人來照顧兒子的府上事,畢竟是剛剛從宮中出來,雖然府中的家什之類早就布置好,皇帝還是要派人來看看,隨便給兒子送了許多禮物。其中有一份也格外不起眼。

兩個嬌嫩的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少女娉娉婷婷的站在那裏,崔宏德看著眼皮子忍不住狂跳。

少女都是宮中精心甄選出來的小宮人,生的是粉面桃腮,雙眼含情。

這兩個少女也是皇帝送給蕭珩的“禮物”之一,皇帝並沒有打新婦臉面的意思,只是本著孫子越多越好開枝散葉人丁興旺的心。

蕭珩和王妃不太和的來的傳聞在宮中不是什麽秘密,尤其還出了那麽一檔子王妃崔氏追問蕭珩有沒有和姬妾相處的事情。皇帝想著都有些後悔怎麽當初就應了妹妹。

不是說世家女都比較賢惠麽?怎麽自家外甥女好像不太一樣?

瞧著小夫妻這會恐怕一時半會還不太可能能磨合的來,於是皇帝貼心的為兒子送來兩個小宮人,給兒子生孩子用。

皇帝這種賜宮女的事兒不是第一次幹了,他的親家梁國公就被這麽坑過,梁國公夫人盧氏是個十分強悍的女人,管的方澤茹莫說庶子就連一個妾都沒有。皇帝瞧見就賜了兩個宮人下去,沒想到盧氏戰鬥力了得,把兩個宮人按在火上頭發燒個精光。為了這事,皇帝罕見的和個婦人給杠上了,但是最終結果是皇帝敗在了悍婦的手下。

崔宏德看著那兩個嬌麗多姿的宮人,心裏的怒氣禁不住的翻騰叫囂。她的手放在憑幾上不由自主的抓緊,指甲扣在光滑的木頭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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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衛王到弟弟那裏祝賀他喬遷之喜,一直到將要落下坊門他才告辭出來,今日蕭璜在蕭珩那裏多喝了幾杯,頭也有些昏昏然,他坐在馬車內一只手撐在頭上昏昏欲睡。

突然馬車猛地停下來,蕭璜差點一頭砸在車壁上,還沒等他發怒,外面就嘈雜了起來。外頭混亂著,蕭璜還在發蒙,面前的放下的車廉被一道大力而來的勁道給貫穿。蕭璜下意識的一趴,只聽得頭頂上木材破碎響,待到他起身來看,發現自己剛剛靠的車壁那裏破了一個大洞。

頓時,冷汗從蕭璜的額頭上唰的一下淌下來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咩,乃們要明白咩,丁丁在嚴打,所以咩……銀家想好的許多掉節操的……是不能在正文裏寫的。所以咩……那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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